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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过去了一百年,过去了这么多年,他的亡魂还是被系在那个傀儡娃娃里,这么多年,从未有人想过,试过让澹台衡解脱。

楚帝血气上涌,说不清是恨那昏君还是恨自己更多,暴怒砸柱!

天下人蒙昧,不知澹台衡是为安民军不屠城而死,可你是他的父皇,你是看着他长大的至亲,你是亲手将这鸩毒传给他的人啊!

楚帝骤然明白他为何如此暴怒心痛,是因为他知道,澹台衡也知道,自己早知他清白!自己早知澹台衡不是那样的人,便如冤死自己嫡长子的那昏君一般。

澹台衡早就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君父。

天下侮我辱我骂之弃之,都是常有之事,既已选择含冤而死,澹台子嘉哪里会去争辩呢?可是君父是我之君父,陛下是我之陛下。

楚帝手指发颤,蓦然转身想去再寻澹台衡的时候,却见大殿帘幕飞扬而起,空空荡荡的宫殿里,他连一片雪也没有留下。

他们不知,难道陛下不知吗?

楚文灼甚至听到澹台衡在说。恍惚中他的面容还是雪一样的模糊,转瞬就化了。那声音却久久不去。

——不,你知道。

你知我不是为功名利禄而来,不是为陛下宠爱而来,我是为天下万民而来。

可是叛贼亲口承认他们与海匪有勾结,大功将成时,你视线偏移,还是希望我为陛下殉国。

“若海贼知道开海屠匪之计,是我献上,那么哪怕山高水远,剿匪功成时,我恐怕也已被贼匪手刃。”

那时楚文灼尚且不知他是亡魂,永生不死。他只是习惯性地,本能地将一颗暂时好用却并不信赖的棋子,安死在自己定好的困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