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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堂才情横溢,灾疫横行时曾投身医史,叛军作乱又可巧设妙计。”他始终距离秦疏一丈,恪守礼乐:“只是史书偏狭,没有将其记录。”

此事何躬行不知,下意识望向魏骆,却见这位陛下的总管更加恭谨地朝着楚帝与太极殿躬身,目带敬畏。

这便是除楚朝老臣外无人知晓,只有神鬼能分明的过往,在今日确凿无疑了,何躬行心中更沉。

秦疏双手交叠,宽袖垂下回礼:“阁下的确博古通今。当年之人,多病逝归田,可为家母进言者,已寥寥无几。”

澹台衡却答:“千秋万代,自有其声。”

过了百年千年,自会有人替原主铭记她母亲姓名,不必再称她秦夫人或是顾公之女,而只是顾青裳。

秦疏默然。

待到烛火晃动,她才说:“恩公不追问我如何认得你么?”

澹台衡摇头,君子慎言慎独,不强施于人,女子却像是为这态度感念,看着他轻轻道:“我在母亲的梦里,见过阁下。”

楚文灼旁听良多,见他们安静下来,正欲伸手推开殿门,忽然听到澹台衡略有迟疑道:

“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秦疏却摇头:“多谢恩公让我得见母亲。”

“因果有报,我与令堂相交,助她渡梦,也只是谢阁下助我回到阳世,灭灯还阳之恩。”澹台衡并不携恩求报,只是拱手。

“此事也本不该牵连阁下。”到如今他还觉亏欠。“但不知阁下还能否偿还我一愿。”

他称秦疏为阁下,并不因她女子身份区别于旁人。

楚帝凝眸,停下动作。

女子虽然久居闺阁,于京城千金中声名不显,却矜佳有礼,温声细语:“自然。”

澹台衡寂静片刻,宣纸糊照的轩窗之上,那道雾一般的魂散了,又聚拢,似乎被狂风裹挟,又有暴雨侵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