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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樟心底想着,正引着路,那黄门却步伐一顿。

原来是因着他恰好乃魏骆前段时间看中提拔起来的内监,眼睛毒且心思活络,一眼便瞧见了隔院中为供奉海灯搭的天棚。

黄门不经意地笑言:“原来秦将军家中也供奉着这些个灯盏,倒是衬得内室也亮堂几分。”

秦樟一愣,随后道:“京城人家确也不常在家中供奉。”因着云台寺就在京城外,其实用不着这么麻烦。

“这些灯盏乃是小女感念她母亲,所以才带回家来,倒是有几分灵验。”

他说这话也不是无的放矢,而是知道前朝之魂的事,宫中应当也有意想知道香火供奉如何延续,有意试探。

这黄门是个人精,心念一转,面上已安然笑道:“是吗,咱家也有亲人想长久供奉,只是不知道是怎么个灵验法?我也好回去试试,劝慰亡魂在天之灵。”

庞德安将面前典籍拿开。

他一连几日都在研究这些纸张色泽古朴,与编纂大典无关的古书,其他年轻的翰林学士看在眼里却不敢直说,与他同年的学士就直言不讳了:

“我说庞古。”

古是庞德安的字,取博古通今,安德乐道之意,如今此人语气却是明晃晃的嘲笑:

“你亲长给你取的字,是拖延多年复又显灵了不成?怎么你靠着那文绉绉的策问得了状元,如今又研究起这些古书来了?”

他环视众人:“难道是又想拿个状元?”

庞德安按着镇纸。

他在元和六年时因为一篇复古韵律的骈文得了先帝赏识,被钦点为状元,如今却只混得个学士,这些人常以此嘲讽,他往日也不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