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照便知陛下这是在问此人马脚,钱照躬身:“澹台公子于日光下身影较淡,无食无寐,忽隐忽现,确,为鬼魅无疑。”
身影浓淡已做不了假,一日三餐都无需再用,且锦衣卫轮值守卫时,也不见此人合眼,只是端坐月华之下,静默无声,此若真是逆贼所为,那逆贼也可凭着这功法长入京城了。
楚帝这才满意些,没说要问他话的话,也没说再多点几盏海灯,只是让钱照下去。
魏骆说张相在偏殿候了一炷香了,但是殿前请陛下三思治海之行的阁臣仍未离去,楚文灼意味深长:“朕的臣子,还是不信朕治海的决心啊。”
一连六日,朝廷治海之争都闹个不停,闻说凤凰台多了一位鬼魅主子的侍从也不敢再分出心思传些志怪传说。
只知低着头谨慎侍奉,不敢踏错一步。
直到楚帝屏退了周遭宫人,也未叫任何侍卫近身保护,踏进凤凰台,才忽地见风裹挟那魂而来。
楚文灼眯眼,片刻后才道:“凤凰台偏僻,叫阁下住在此,倒是楚怠慢了。”
澹台衡还是裹着那玄衣大氅,面色浅淡,视线一移,瞧见旁边的御医与钦天监,眼睫忽地垂下,险些在御前失仪的钦天监和御医也有些腿软,只敢悄悄擦汗。楚文灼语气喜怒不定:“阁下不必担心,这二位是朕请来为阁下诊脉观相,以知祸福的。”
但实则,医者医人,钦天观象,楚文灼知晓他确是异世之魂,也多有隐瞒,但仍想探知他的来处,说不准还想从他这里得知寿命永存之法。
澹台衡似乎早有预料,可却不像以往一般静默。
“陛下。”他道:“我以此状见人,恐百姓生疑,惊惧于内,伤及肺腑。”他不想惊吓旁人。
钦天监和御医颤颤巍巍,楚文灼目光晦暗地看着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