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瑞敛目,指骨忽的轻蹭一下鼻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某种共情,他的声音不自觉的不那么咄咄逼人了:“既然……你不知道,也亲自出来了,那便不管旁人的事。我不动其他人,你也不要为难我,裴先生,请吧?”
他说着后退着让出路来,裴词却没跟着,形状好看的唇抿了抿,还是问道:“去哪?”
对方目光十分坦荡,关瑞一瞬间差点以为自己穿错了衣服。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官服,确认道:“大理寺。”说完反应过来,又气笑了,觉得这清醒的裴词,果然不大好说话。
但他此次能够调兵,就不是没有缘由的,也不会任由裴词狡辩。
便道:“裴先生,既然清醒了,也不必同我多言,你犯下重罪,现下案子交予大理寺接手,是非曲直,堂上自会有论断,走吧。”
这么说着,关瑞的态度并不如之前咄咄逼人,裴词看着,也不再十分压迫,但还是没有动。
“既要拿人,总该让人知道是何重罪?为何是大理寺来人,而不是刑部?”裴词想了想,这么问道。
本朝律例如此,凡有大案,一般都是先交由刑部处理,刑部裁决不了的,才会送予大理寺商寰。
夜宴刚过,出了官员反叛这样的大事,刑部却一潭死水,唯有大理寺闹出动静,这其中必定有人压了消息。
裴词能看出来,面前的少年眉目张扬,行事直白,虽然排场很大,办事却不算特别利索。
裴词猜他是不知晓其中内情的。
……原本,他做了错事,该受些罚。
但即使如此,情况不明,他也不能不明不白被人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