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裴词官拜宰相,得谢凉信任,已经不是当年没有权柄的太傅可比,说句权倾朝野不为过。
一旦他心生反意,谢凉没有防备,或许是比八年前更可怕的动荡。
但裴词清楚知道,他没有这种念头。
也是这时候,裴词才知道,所谓的系统是什么东西。
不是天降神迹,也不是神明庇佑,所谓系统,只是一个被放弃的,沾染了剧毒的病毒。
他的所有目的,不过是利用裴词,不择手段抢夺谢凉气运罢了。
它想的非常美好,先送裴词走上权臣之路,一人之下,届时诱哄裴词,将谢凉取而代之,它再取裴词而代之,岂不美哉。
只是到底是程序,不如人心思活络,又太过急切,天下初定就急匆匆想要挑起事端,被裴词觉察,三言两语套出话来。
那之后……裴词……
裴词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他是不情愿的,但为什么不情愿,记不得了,只记得他后来和系统斗了好一段时间,疯疯癫癫的。
这具身体里,一会是他的意识,一会是系统的意识,系统没能耐,朝堂之事一窍不通,总把事办的乱糟糟的,让少有清醒的裴词给它擦屁股。
那段时间,裴词的名声总是不太好。
也大约……做了好几桩对不住谢凉的事……
承北元年……承北元年发生了什么?
天蒙蒙亮,裴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迷迷瞪瞪想了一宿,忽的好像想起来一点。
承北元年,这是谢凉送他离开那一年。
因为这一年,系统占据身体时,借他身份之便,起兵造反,在酒会上捅了谢凉一刀。
天子大怒,再顾念不了往日情分,命人剥了他的官服,把他送到……临都府去吃雪。
算算时间,天一亮,也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