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停地叫着“主人”,好像世界上他唯有李一漾,只有李一漾能救他,也只有李一漾能杀他。
他的快乐与痛苦,生与死全掌握在了李一漾手中。
汗水与眼泪一起从额角滑落到枕头上,他直直地看着天花板,眼里是和孩子一样在清澈与混沌中交织的茫然。
“主人,主人,主人……”
他只会说这一句话了。
李一漾有些心疼,他抬手抚过阿一的眼尾,吻了吻他额角的梅花,怜爱地说:“主人会帮你报仇的。”
阿一得到了安慰,那种躁动被短暂的安抚了下来,他拱着脑袋不停的往李一漾肩颈处钻,哼哼着不停叫他,嗓音又低又哑,带着十足的依赖。
李一漾一点也不介意他满头的汗还有在失神间流出来的口水,一边抚摸着他的头,一边幽幽地看着前方。
“嗯,我在。”
……
李一邢终于从日以继夜的高烧和昏睡中醒了过来。
他神色憔悴地走下楼,却看到满室的白布,他有些茫然,李父和李母的黑白照赫然悬挂在正中央。
一瞬间他以为他还在做梦,可往来吊唁的人都那么真实又清晰,还有瘦了许多的二叔和白了头发的三叔。
他迷茫的环视一圈,在阴影处看到了拿着烟杆抽烟的李一漾,还有紧跟在他身后,一双眼睛恨不得长在他身上的阿一。
不过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升不起他还想得到阿一的念头了,甚至连几天前的事也有些记不清。
他只是不明白,父亲母亲怎么都死了。
赤着脚一步一步的走到灵堂中央,他才看到不止是李父李母,还有阿孚堂姐,三婶,堂哥……
恍惚间,他以为他看到了自己的黑白相片。
“李一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