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见袁氏脸上怒色更甚,唇角一勾,估摸着时间已差不多,便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了中央的蒲团边。
她没跪,与袁氏平视,不卑不亢道:“夫人可有想过,昨夜围观的人众多,如果我出面,众人必定知晓我与袁公子私相授受,我是未出阁的女子,与一个外男单独出行,被传出去恐会辱了江府门风。我毁了名声不要紧,可到底不忍江晚受到我的连累。”
说着,她垂下脸,伤心道:“夫人不将我当作江府的嫡长女看待,可我却始终记得肩上扛着的身份,一点都不敢行差踏错。”
袁氏万万没想到从前那个只会忍气吞声的继女,竟会变得这样巧舌如簧。
可她不得不承认,江漓说的每一个字都极有道理。
袁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胸口剧烈起伏。偏偏,江漓说得越有理有据,她心里对她的憎恶就越强烈。
袁氏见江漓站在蒲团前根本不肯跪,言语间还牵扯到她的爱女江晚,脸上的阴狠更甚。
她是什么卑贱身份?江晚又是什么矜贵的身份!
她也配拿来说教?
阿晚的婚事自有她这个母亲千挑万选,哪里能容得这个讨人厌的继女置喙。
袁氏越想越气愤,当下觉得心口一阵怒火升腾,“蹭”地站起身气势汹汹地往江漓处走去。
江漓镇定地看着她,宽幅摆袖中的手微微握紧了。
她轻声道:“夫人莫要生气,母亲在世时,时常教导阿漓,遇事不可冲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恐难以……”承受。
“你闭嘴!”未等江漓的话说完,袁氏已经怒不可遏,方才从心口窜起的怒火越烧越旺,连平日里端着的主母姿态也不要了,大声斥责道,“你少在我面前提那贱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