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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杏榜”放榜前一日,礼部尚书陈大人在府中庭院举行了诗会。

诗会之上,被众星拱月者除却陈大人,便是凤长生。

前者是因为其品秩最高,且是主人家;后者则是因为其为前者的乘龙快婿,一早便与前者的掌上明珠订下了婚约,且其人出身于书香世家,腹载五车,乃是会元的不二之选,生得更是貌若好女,较那被誉为金陵第一美人的陈家小姐陈清影还要美上几分。

凤长生不喜交际,此刻被重重目光裹得密不透风,甚是不自在。

他其实并不愿来这诗会,只因陈大人做东,不好拒绝,才不得不来。

诸人皆在互相寒暄,而他轻呷了一口状元红后,便站在一旁,低垂着双目,神游天外。

直至被同窗崔瑄点了名,他才慢条斯理地抬起首来。

崔瑄穿越人流,行至凤长生面前,打趣道:“我们的会元郎为何在此喝闷酒?莫不是没有陈家小姐陪伴左右寂寞了吧?”

凤长生面薄,被这么一打趣,顿时面生绯色。

一时间,在场之人俱被怔住了,这金陵凤家的小公子当真是一副好颜色,害得左近的杏花黯然失色。

凤长生足下是层层落英,芬芳艳丽,却教人觉得这落英能被凤长生踩踏实乃千年修来的福气。

凤长生一本正经地道:“会试明日方才放榜,会元不一定是我,崔兄莫要唤我‘会元郎’。再者,虽然我与清影订过亲,但我们从未做过逾矩之事,崔兄打趣我便罢了,切勿扯上清影。”

凤长生说得认真,只可惜,除了陈大人与崔瑄无人入耳。

“全数是我的不是,我向长生赔罪。”崔瑄向凤长生拱了拱手,又端了自己的那盏状元红来碰了碰凤长生的酒盏。

本朝民风开放,男女大防不严,其实崔瑄的打趣算不得什么,是以,崔瑄敢当着陈大人的面打趣,而陈大人亦未阻止。

凤长生不胜酒力,曾被娘亲耳提面命过不准多饮,足足一炷香过去了,他这盏状元红瞧来几乎是纹丝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