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空闲抽上一口烟,在剧组里拍戏的时候没个老婆子在身边管着他,这个也不许,那个也不许。但是没人管了,他反而有些不太习惯了。
辜华年听到这话,点了点头,赞同道,“嗯,是啊,小河的这个相貌长得很好。这个孩子小也是聪明的,基本上在演戏上是一点就通,也能很快地举一反三,而且也比别人刻苦,在年轻一辈上是个很不错的演员。”
“可不是,很聪明也够努力,他以后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是要走远的。”王导喷出一口烟,说道。
能被王导看上的演员,在以后的路上没出什么岔子,在演艺圈这条路都能走得越来越远,越来越好。更何况这个人是苏清河,本来就是当红的年轻艺人,再加上他这么拉上一把,以后想不红都难。
那天苏清河的一场戏,给了导演一个大大的惊喜。
《父爱》走的是文艺片的道路,王导在年纪越大后,就越爱琢磨这些关乎亲情、爱情,反映人情冷暖的一些片子,足够打动人心,作品里也呈现了他年老后的一些思想,和想去表达的东西。
半个月过去,十月结束了,就是十一月的到来。
知平的十一月,风吹来就跟刀子似得,知平的天越来越冷了,拍戏其实也很辛苦。
片子里是以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为背景,那个时候的周山里的山民们都还处于一个吃不饱穿不暖的时代,贫瘠的山地,种不出什么收成好的庄稼,与世隔绝的世界,世世代代在周山里的人都是这么地过着这种艰苦的日子。
外面的世界已经翻天覆地地变化着了,周山里在贫困中还是一片宁静平和。
夜里,外面的寒风在呼啸,门缝用稻草堵住了,风吹不进来。
父子两个人坐在火堆前烤火,上面吊着的小铁锅在烧水,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尽管是坐在火堆前,曲平安还是把自己的身体缩小了一些,身上穿了好些年的破旧的棉袄裹在身上根本就不起什么保暖的作用,他手上的动作还是下意识地拉了拉衣服。
这个冬天和他以往走过来的那么多个冬天一样,让他觉得寒冷。这些寒冷都是由于贫穷,这个孩子在小小的年纪就变白了这个道理,所以他想上学,想上大学,想赚钱,以后过上好日子,但是这些美好的愿望也因为贫穷而没有半分希望。
上一次打架的事件后,回来他还是被他老爹抓着不分青红皂白地抽了一顿。这个十五六岁正是叛逆期的孩子,心里对自己的父亲是怨恨的,怨恨这样的父亲,这样的生活,和这样的无力的自己。
父子两个人沉默地坐在火堆前,火光映在少年的脸上,若明若暗。
“冷?”曲福开口问道。
曲平安抬眼看了一眼他老子,也不说话,那点眼神就像是你白痴啊,明知故问。
当父亲的也没生气,站起来,佝偻着身体把锅里的水勺出来,倒到脸盆里,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室内只有唯一的火堆在燃烧着绽放出光亮,光线并不是很亮。地上是男人忙碌的影子,少年在盯着那个影子瞧着,瞧得很出神,耳边是水哗啦哗啦的声音。男人把热水勺到脸盆后,又从一旁的储水缸子里把冷水勺到脸盆里,伸手下去试了试水温,把水端给孩子,低沉的声音说道,“洗洗手脚上去睡吧。”
曲平安看了一眼他爹一样,也没动。
这个男人在很多时候都是好脾气的,但是这个男人会打孩子,老一辈人的思想都是孩子不听话就揍,鞭子下总是能教育出好孩子,所以曲平安从小没少被他爹打。
曲福看着没动的人,也没生气,从绳子那里把一条毛巾拿过来,放进去盆里,抓住水里的那只手搓了搓,才拧起毛巾给儿子擦脸,就像是从前照顾还小的儿子那样。
“我自己来。”少年的话里是嫌恶,但是抢回自己毛巾的动作却轻柔了许多。
男人就着孩子擦剩的水洗了把脸,擦了擦身体,最后才把脚放进去泡,这个时候水温已经不是那么地暖了。做完这一切后,他才上床,床里面已经缩了一个小团子,背对着他。
火堆里燃烧着最后的柴火,给屋子里带来一丝温暖。
床上的蚊帐漆黑,父子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谁也没有一时间睡着。身上盖着的被子冷硬,刚躺下来的时候没有一点温度,冷得让人的牙齿直发抖,曲平安咬紧了牙,僵硬地躺在那里,想让身体暖和一点也没有什么办法。
“平安,阿爹只想你平平安安长大,以后别跟那些人打架了,你打不过别人。阿爹打你这事也不对,这事阿爹跟你说声对不住了啊。”曲福知道孩子在怨他,从小到大不开心了就是闷着几天都没说过一句话,这事也的确是他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