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打到第三遍的时候,景淮一抬手,直接把画笔投进水桶里,扑通一小声溅出来,然后俯身过去捞过手机接通
他把手机开免提,放在一旁小凳上,语气轻悠悠:“什么事”
对?方没有因被怠慢而产生任何情绪,语气尊敬,“小景老师,景老请您过阵子回一趟家,为下半年?的巡展准备”
调色板上静置了一大坨纯白?颜料,景淮盯着手里这纤尘不染的白?,口吻散漫,连伪装都懒得?:“父亲巡展,跟我?有什么关系?”
对?方一时语塞,明显不知道怎么把这不能捅破窗户纸的事说清楚,“您……”
“小景老师,这是您父亲对?您的认可”
“他不知道吗?现在外?面的人都批判我?的画没有灵魂,只会炫技呢”景淮笑了,低沉笑声细碎又愉悦,继续说:“父亲驰骋艺术界几十年?,我?怎能让他到了收穗的年?纪也被称为炫技之人啊”
助理沉默了,被他这笑眼刀子噎得?没话说
随着电波的沉默,景淮也一点点淡去笑意,唇角勾着,眼却冷得?吓人
一滴血红的颜料坠入纯白?,蔓延,污染了这片粹
他拿起?手机关掉扩音,放到耳畔
景淮扬起?喉结,缓解长时间绘画的僵硬,喟叹半声笑道:“你直接告诉他吧,我?不会再给?他画了”
“哪怕放弃所有,我?也没关系”
“张助理,你知道吗?”他缓缓睁眼,看着自己面前的东西,话中意味深长,“因为我?现在,在做很重要,更?重要,最重要的事”
“人总得?不管不顾这么活一次,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