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转动的齿轮卡在某个位置上。带着咒术的力量,安室透想,他并不是没有见过咒术界的存在,这具躯体上的咒力又足够充沛,也正是因此才会让他立刻联想到这一点。
但为什么组织会生产这位大神官的躯体?
又或者说,他此前所遇到的这位大神官,是否是他本人?
与此同时,组织的实验室当中,失去了大部分躯体操作权限的研究人员恶狠狠叹了口气,竹井暖身上大量的咒力被分摊到了这些躯体上,可现在能够维持这个术式的人却失踪了,无论研究所的人怎么找都找不到。
没办法,他们只能拜托这些行动组五大三粗的家伙帮忙进行找回。能够操控这些“竹井暖”的本该只有竹井暖一个,把他身上的力量做好切割,最大限度防止竹井暖身上的力量积累够多、溢出导致爆体而亡之类的意外事故。
十年前的竹井暖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对自己为什么会研究名为aptx4869的药物表示过高度不解,可只有十年后的竹井暖才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带有豁口的水桶,能量就像水一样堆在自己的体内,一旦高过或者低过某个阈值就会瞬间暴涨。
而这一切都源自于另一场意外。
在星浆体事件,咒术师竹井暖、夏油杰和五条悟相继重伤。五条悟在濒危之际学会了反转术式,竹井暖和夏油杰二人则被同窗同学家入硝子紧急救治。
在那种应急的条件下,救治的情况并不理想。换句话说,最先受伤的竹井暖已经被天与咒缚的伏黑甚尔击溃了身体,如果他不是无色之王,而无色之王可以摒弃躯体为生的话,现在的他可能就已经死了。
这些都是仅有十年后的竹井暖一个人掌握着的秘密。
其他人只能掌握其中的碎片,并不知道这些碎片的背后蕴藏的是什么。
前往十年前世界的竹井暖终于还是走上了祭坛,不仅是灵魂破碎,还有□□的崩毁。
五条悟摇了摇头,在解决完这只巨大的蜘蛛后,五条悟却没有允许竹井暖走另一条路,直接把他本人引导向最开始的来路。“走这边。”他这么说着,拨开眼前的树叶,看向了最正中间的祭坛。
祭坛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灰尘,像是时常有人过来打扫的情况。
竹井暖还有些无奈,“是哪里有问题?”他自认为演技甚佳,骗过了组织的手下们,说不定面对面的情况下表演也能够骗过过去的自己,为什么就五条悟能发现自己其实来到过这座祭坛。
五条悟指了指他的心脏。
“你的心脏跳的很快,而且你说谎、做恶作剧的时候都会不自然、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鼻尖。”正是凭借这个小动作,五条悟才判断出来竹井暖对这座祭坛的了解绝对不会只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
现在,当着五条悟的面,竹井暖默默地走上了祭坛,拿出了自己的那柄短匕,走到正中间的位置。
下一秒,短匕对准竹井暖的手臂内侧,猛地一划开。无数赤红色的血液流淌而出,五条悟瞬间移动而来,就要按住竹井暖,却被他摇了摇头拒绝,将手臂上的血液蹭到了祭坛上。
血液在接触到祭坛的表面的瞬间,竹井暖眯起眼睛,避开了瞬间亮起的白光。刺目的光线让跟在他们身后的琴酒不由得转头,当白光微暗,琴酒立刻移回视线看向了竹井暖所在的位置,刚刚还站在那里的两个人却又在瞬息之间消失不见了。
这两个人本来也是突然出现的,他想,往祭坛上迈步几步,只看见在祭坛上流着的血液形成了一段难以言喻的纹路,让看的人头晕目眩——这次琴酒没有选择转头,而是费劲心力地记下了那一截纹样,是仿佛狐狸或者恶鬼的形状。
血液在纹案形成后又开始慢慢地干涸,琴酒没有继续行动,而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他有一种莫名的预感。
而被白光带到了“另一个世界”中的竹井暖松开了五条悟的手,他看着五条悟,一字一顿地询问道:“悟,我知道你没有信仰过任何东西,但,我还是想问问你。”
“假如你是一个一神教论者,某一天,你忽然发现自己所信仰的神是完全不存在的。甚至于,完全是人类杜撰出来的,凭借执念形成的咒灵——自己则是对方最大的能量供给,你会怎么想?”
你又会怎么做呢?
他的眼睛盯着五条悟,紫罗兰色的眼瞳中仿佛氤氲着不可见的雾气。
五条悟定了定神,“本大爷确实没有信仰过任何东西,但这个问题也不难解决吧。”五条悟爽朗地将手举过头顶托在自己的脑后,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优哉游哉地回应道,“把那个咒物杀了,继续信仰也不碍事啊,反正成了咒术师,你也不会再创造新生的咒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