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着鹤禅渡手下的油画,他才刚刚着笔画轮廓,看样子是要画人。

但关醒实在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他攥紧了拳头,吸了一口气:“我刚刚接到了你姑姑的电话。”

画笔猛地一顿,下一秒又继续流畅的顺滑下去,丝毫不影响画面。

“找不到我,她又去烦你了?对不起,是我的错,不应该让她打扰你的。”

“这根本不是问题所在”关醒转身,站在画板面前,正对着鹤禅渡。

“你姑姑倒是提醒我了,我现在非常需要了解一下你的病症,它究竟已经严重到了什么地步,竟然竟然”

“竟然还需要去住精神病院?”鹤禅渡抬眸,替他接下了下面的话。

“珠珠,你想要说的就是这个吧?”鹤禅渡将笔扔在桶里,起身,像一棵飞快参天的树,厚而密的阴影飞快压下了关醒。

他垂着的眸子里含着无辜,伸手去摸关醒的脸,手间是淡淡松节油的味道,他侧头贴着关醒的耳朵,低声道:“她骗你的,我的病那有那么严重,她就是想把我送进精神病院,她一直想要的继承权,珠珠,难道你信她不信我?”

关醒只觉得眼前是一层层愈来愈厚的雾,他深埋其中,什么也看不清。

鹤禅渡吻了吻他的侧脸,重新坐回去,拿起画笔,手下的动作很快。

他一边画,一边同关醒道:“我之前和你讲过,鹤家的生意在我父亲手里发展的算是如日中天,肉多了,引得狼也就多了,法律上来说,我是第一顺序的继承人,鹤灵燃仅次于我,但只要我排在她前面一天,鹤家的支柱产业她碰都别想碰,只能喝点可怜的肉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