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醒再也忍不住,他抱住了闻稚,闻稚靠在他的肩膀上,任由关醒一下下轻抚着他嶙峋的背。

在关醒的怀抱中,闻稚终于生出了一点勇气,他抬起头,眯眼看着外面的阳光,直到看得晃眼,他才疲惫的闭上眼睛,朝关醒低声道:“星星,我对不起你。”

。 从关醒的怀抱里退出来,他的笑容满是愧 疚:“我知道他或许是被父母逼的,但我可能坚持不下去了我妈妈挂了电话,我第一次见到她哭的那么难受,像个受委屈嚎啕大哭的孩子,她抱着我,好像我才是她的长辈,她一边哭一边问我能不能转学,可不可以离开这里”

闻稚的手紧紧攥着胸口,平展的校服被攥的全是褶皱,他眼中满是说不出口的悲伤:“我说能”

很久之后,关醒眼热,却笑了:“小傻逼,从来从来就没怪过你,我想想你走,这里对你不好”

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可还要说下去:“你不要留在这里了,这里的你全身都是伤,去别的远的地方吧,去重新做那个喜欢涂指甲油的闻稚,那才是你”

他不想再看见闻稚那双失色的眼睛了,他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闻稚像个雄赳赳气昂昂的战士,直白的站在面前和自己说话,可小战士是气球做的,没说几句话就漏了气,暴露出满眼信赖的纯稚。

他得走,只有这样等下次见面的时候,他会像第一次见面一样。

那天之后,没过几天,关醒旁边的座位就空了,他没去送闻稚,只在微信里发了八个字:一路顺风,前途必好。

校园里的风言风语也因为闻稚的离开而平息了下来,关醒路过彰栏时,看见闻稚的照片和姓名已经不见了,第七名的位置空出好大一块难看的空白,而新玻璃也被重新装了上去,学校还在上面贴了禁止破坏几个醒目的大字。

可无论如何遮掩,关醒还是忘不掉那天上面爬满那些丑陋红字的样子,像水蛭一样,牢牢吸在上面,要攫取闻稚还有他所有的生命力。

关醒的手机响了一声,身体跟着猛地一颤,许久,他才缓慢的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