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回小区里,单元楼门口,里三圈外三圈的围着人,关醒挤进去一看,是盛新雪,抱着已然哭的崩溃的裴母。
盛新雪不会安慰人,只能一边拍着裴母的背,一边指挥围在周围的邻里去找人,七嘴八舌的人群很快就散开,三三两两在小区附近找人。
看见关醒了,盛新雪连忙道:“关醒,你快想想,裴希经常去哪些地方?”
关醒气都喘不匀,他咽了口唾沫,声音嘶哑:“我去假山那儿找找,高阿姨,妈,你们别着急,我肯定把裴希哥安安全全的带回来!”
说罢,转身就跑去找人,关醒其实很慌,裴希一直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其他孩子上房揭瓦,他练琴,追鸡撵狗,他练琴,上学从不迟到,放学到点回家,即使成年了,也从不让家人操心,去哪里都主动报备,他朋友不多,生活的重心全在小提琴上,除了外出表演,几乎没有独自外宿过。
他实在是太听话了,就连盛新雪这样吹毛求疵的人都忍不住一周夸一次。
关醒同他一起长大,相差四岁,说是亲哥哥也不过如此了,关醒自诩裴希肚子里的蛔虫,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但找过假山,又一连找过好几个裴希经常去散心的地方,都没见人影。
天彻底黑了下来,小区、街上的路灯都已经亮起了,从家附近的体育馆出来,关醒跑都脚都在打战,他拖着沉重、湿黏的身体一屁股坐在门口的长椅上,撩起校服衣角,擦了擦脸上的汗。
等眼睛渐渐不重影了,他抬头看天上的月亮,他问月亮,裴希到底去了哪里,也问自己,他是真的真的了解裴希吗?
须臾,重重底下头,看着一滴汗水从发丝砸在地上,猛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跳起来,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