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醒难受的抬头,对上了鹤禅渡的瞳孔,这间教室的灯光很亮,所以他得幸在两人对视很久之后,终于窥见鹤禅渡瞳仁中的黑是活的,在不动声色的翻涌,那白也是,在坦然自若的潮动。
舔舔唇,又攥紧了手,他终于看清了鹤禅渡难以察觉的情绪。
鹤禅渡是在享受,享受自己的狼狈与挣扎。
关醒有点害怕了,他觉得鹤禅渡不对劲,不得不催促:“好了吗,已经很久了吧,我还有事情。”
鹤禅渡抬眼撇了他一眼,低头继续细致的勾勒,正在画发丝,用的是极其细的笔,画完了一根,他才漫不经心回答:“着急了?”
“很着急,家里有门禁,而且回去晚了父母会担心。”关醒脚朝门,像是下一秒就要站起来。
“再给我30 分钟吧!”头发勾完了,他换了一支笔。
“不行!”关醒下一秒就脱口而出,猛地站起来,凳子在地上划来出短促的尖叫,他的声音陡然增大,甚至在这个小画室里荡出了回声。
估计也是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关醒愣了愣才回过神,看见对方注视自己的眼神,又身体一松,脱力一般的坐了回去,他侧身低下头,躲避着对方的眼神。
画室里一片诡异的寂静,许久之后,被鹤禅渡打破了。
“啪”一声,是笔被扔进笔篮的声音,接着就是凳子被移开的声音,最后则是清晰的脚步声。
他来了他来了他走过来了关醒侧过头,吞了吞唾沫,身体不自觉的蓄力,预防可能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