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杨存道给他提供了这个护工的工作,老郑对医学的热情又从余烬中复燃了起来。那些年轻时的信仰,借着这个契机,又苏醒了过来。
带着“终于回到医院”的心情来上班,那些生与死、忙碌和纷乱,还有全年无休,又机械地重新回到了他的记忆里。离开医院很多年,仪器和设备更新得很快,他几乎忘记了有些东西该怎么使用,当然,也轮不到他去使用,他的工作只服务病人,或者帮护士们跑跑腿。
“只要能回来就好。”他自我安慰道。
老郑工作十几年之后,一个看起来很平常的晚上,他去急诊送血样,遇到了第一次单独值夜班的穆之南。
彼时的穆医生从傍晚六点开始,就在心里默默祈祷说千万别来病人千万别来病人,自己还要装作轻松自如游刃有余的样子摆弄一支笔,实际上他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在椅子上正襟危坐,腰都酸了。
老郑路过,跟他打招呼:“穆医生值班啊,吃饭了么?”
“没呢,不怎么饿。”
“趁着没病人赶紧吃。”
“哦,这样啊,好的。”
“第一次值夜班么?紧张啊?”
穆之南被看穿了,有些不好意思:“是有点儿。”
“没事儿,陈主任天天在科里夸你,说你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别怕。”
“哪有。”
“夜班急诊手术的机会其实不太多,接了病人能处理就处理了,处理不了就联系上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