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在这儿?
每次她狼狈的时候都会遇见他。
破罐子破摔的沐和弦无暇顾及此刻自己的形象,胡乱抹掉脸上的泪珠,委屈巴巴地倔强道:“我才不是什么爱哭的花脸猫。”
由于她整个人趴在地上,鼻尖糊了一小团的尘土,灰头土脸,汗涔涔的额角黏着指甲盖大小的绿叶,活像建筑工地辛勤搬砖的工人。
平日里温婉纯洁的她此时看着好不可怜,楚楚动人的模样令唐经驰微不可察地拧紧眉心,揣兜里的右手缓缓握紧,很快,他神色古井无波。
像朵在泥泞顽强生长的小雏菊。
唐经驰蹲下身来,右手手肘撑在膝盖,左手很自然地替她摘下黏贴额角的嫩叶,全程面无表情,眼底没藏任何情绪。
沐和弦目光呆滞,愣了下,用力地眨眼,有一瞬间以为这是错觉。
唐经驰收回手,半垂着眼帘,察觉她掌心血红,“那请问不是爱哭的花脸猫,为什么大晚上在这里哭?”
烙在心上的容颜近距离在眼前,甚至只要沐和弦一抬手就能触摸,可他是别人的男朋友啊,不要成为自己最厌恶的那类人。
和从前很多次一样,沐和弦最先别开眼,言简意赅:“夜跑不小心摔一跤。”
唐经驰:“摔哪了?”
掌心朝上,沐和弦低头瞧,自己被吓到,掌心不间断地冒血泡,顺着指尖滴落同样深红的跑道。
即便如此,沐和弦面不改色地扯谎:“就磕到手掌。”
脚踝的疼痛越发清晰,避免露出端倪,她没有起身,仍旧跪坐塑料跑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