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粮胡同安置妥当以后,王术就去居委会盖戳向学校申请走读了,一周后,王术结束为期不到两个月的宿舍群居生活,收拾铺盖搬离学校了。
钱慧辛在回家的路上跟王术聊天,问她是怎么跟舍友说要搬回家住这件事儿的。两人此时正坐在52路公交车上,各自膝上和脚下都安置着一堆从宿舍搬回来的杂物。
“什么?啊,我照实说的。两位欠我饭钱的室友当场还钱了。”
“……有多照实?”
“就是我家突遭意外一贫如洗,我搬回家住省点食宿费什么的。”
王术坦坦荡荡这样说着,没留意钱慧辛复杂的神色,转头向车窗外望去。
此时刚刚过午,路上、车里都没有什么人,道旁店里也门可罗雀,整个城市仿佛凝滞了。
前面路口红灯正在倒计时,公交车缓缓降速,有辆单车一晃而过。红灯过后,公交车加速赶上前面的单车。王术趴在车窗上极目望去,单车上那戴着棒球帽的男生有些眼熟,确切来说,是那截淌着汗的白脖子有些眼熟,依稀仿佛是之前体育课上领跑的那位。
“……总之就是这样,你自己也上点儿心。你批评你妈的时候头头是道,但其实你自己也并没有比她好多少。不是特别信任的人,或撒谎或闭嘴,不要什么都一股脑儿地跟人说。”
王术并没有听到钱慧辛在“总之”之前都唠叨了些什么,但这并不妨碍她对答如流。
王术忧心忡忡地望着钱慧辛,说:“你少操点心吧,你看你都多少年不长个儿了。我插个尾巴就能当猴儿啊。我没跟她们说细节,只说了句‘一贫如洗’,顺势收了七十多块的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