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实在透不过气时,桑暮才终于把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她仰躺在床上,抱着被子,又想到些什么,双腿乱蹬,在床上颠来颠去。
平复好心情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她顶着头乱糟糟的头发进了浴室,想着先去洗个澡。
然而等她刚和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对上,突然就愣了下。
原以为一晚上带妆睡觉,醒来后这张脸肯定是没眼看,可镜子里的人面上干干净净,除了仍带着倦态之外,妆容不翼而飞。
脑海里突然闪过邢舟的脸,桑暮慢慢想起,自己睡觉的时候,好像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贴在自己脸上,还有水流进脖子里。
毛巾,清水,泡沫,还有双宽大的手掌。
桑暮全都想起来了,自己睡得半死不活的时候,是邢舟帮着洗了脸。
耳垂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温度又烧了起来,桑暮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得厉害,实在不正常。
那声音,怦怦怦的好像快从嗓子眼飞出来了。
记忆里,她就靠在邢舟大腿上,撩开了他的衣服,把他扑在床上,碰他的肌肉。
然后,邢舟翻身压了过来。
回忆停滞,桑暮的手都快把牙膏管儿挤扁了。
那个时候,邢舟好像同她说了什么话。
可是说了什么…桑暮不记得了。
当时她困得上下眼皮子疯狂打架,所有外界的声音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桑暮根本没注意到邢舟到底说了什么。
别说那时她有醉意,就是她没醉,困成那个模样,也不见得能把邢舟的话听进去。
怎么也想不起来,桑暮抓狂地揉了揉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