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让秦浅从陆振齐口中听见这件事,还不如他亲口揭穿,只是此刻却又不由得后悔。
他应该再斟酌一下言词,也理当挑一个比较郑重的场合来坦白,而不是就这样仓促出口。
骄傲如陆言琛,在主动袒露自己的身世后,突然很怕从秦浅的眼中寻觅到类似嫌恶的情绪。
史无前例的,他在秦浅面前竟萌发从未有过的无地自容之感。
时间好像过去很久,又好像只有刹那。
两个人相对无言,视线交接,难捱的沉默蔓延着。
寂寥风声空荡地穿过,像心跳在缓慢呜咽。
陆言琛忽而勾唇,眼帘落寞垂下,感觉刚刚还暖融的血液顷刻间被冰冻,刺得骨髓都是痛的。
他自嘲地笑,胸口好像破了个洞,秦浅的确很爱他,可或许暂时也难以接受这么大的冲击。
和煦的风灌进喉咙仿佛尖锐的刀子刮过,陆言琛涩然开口:“太晚了,我们先回去。”
他动动几近凝固的身形,脚跟刚旋开,身后那人就投进他泛凉的胸膛,轻声:“没关系。”
陆言琛倏然止步,低眸锁定怀内人,神色水波不兴,胸腔里装着的东西却奇迹般越跳越快。
就因为这一个人的动作,黑沉沉的天幕都陡然亮了。
“你是谁都无所谓,我不在乎。”秦浅鼻尖酸涩,想起陆言琛这么多年遭受的不公待遇,她瞬间明白了来龙去脉,难过得无以复加:“那些错误和你无关,别揽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