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从菏兰回到香江,便已经开始部署自己的复仇计划,把每个人的性格研究得透彻。
如今再追忆那些往事,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城府毒辣。
秦浅轻声讽笑,视线微微偏转,动作迟滞地对上玻璃镜面反射的那张脸。
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耳畔似乎回荡着白韵昔日的质问——“秦浅,你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
秦浅定定地凝着玻璃镜,双眸掠过浓烈尖锐的嘲讽,她抬手,张开的五指重重压在上面。
只有弱者才会站在道德制高点控诉强者,她永远都不需要那一天。
吃过晚饭,朱苓领着秦浅去了陆氏的祠堂。
陆家上个世纪便盘根在香江称王称霸,什么生意都敢做,祖上还出过乱世军阀统领一方,也是直到三十多年前才利用商海慢慢洗白。
祠堂里的香案上烧着一排香烛,放了几十座逝者灵位,两侧的墙壁还挂了很多老照片。
一圈圈火光幽微的檀香烟悬在头顶,浓郁的香味弥漫在祠堂,显得氛围庄重不可侵犯。
朱苓用手顺了三支香递给秦浅:“明天的祭祖得半小时,你不必太紧张,家族规矩而已。”
秦浅笑着接过线香,走近香案跪在蒲团,恭敬地拜了三拜,尔后将香端正插进香炉内。
朱苓上了香,然后退开两步,若有所感地环视周围,唏嘘:“陆家的人丁越来越少了。”
秦浅初来乍到,也随着朱苓的双眸逡巡过四面,无意识地抬步走向右侧。
墙上陈列很多幅泛黄的旧照,更甚还有民国期间的家庭大合照,浓厚的年代感扑面而来。
朱苓感慨:“这些都是他们前面几代人的合影,你看,陆家曾经是不是特别枝繁叶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