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陆家的发迹地就是这里,风土人情质朴纯粹,许多旁支还没迁出去。”
康敏不知何时走到秦浅身侧,她拉紧羊毛披肩,神色中夹杂着复杂:“崇远小时候最爱来铜官镇,他画画很厉害,每来一回,都要带他的宝贝画板,在这儿一坐就是整天,雷打不动。”
提到陆崇远,康敏的眼眶微微发红,和风拂面,未盘的黑发扬起,遮住了她半边脸颊。
陆崇远是她亲手带大的,没想到他们的母子情分那般短暂。
看着神情落寞的康敏,秦浅心头一动。
曾听陆言琛说,陆崇远算是间接因他而死。
即便秦浅不认为陆崇远的死跟陆言琛有关系,可她也不愿在眼下和康敏争辩。
康敏这人,素来爱自命清高,就算明知陆振齐背着她和宋月秋私通,秦浅仍不觉得同情她。
沉默一会儿,秦浅轻声道:“逝者已矣,请您节哀吧。”
“节哀?”康敏恍惚地重复这个词,嘴角挑起丁点微弧,发线挡住她表情,秦浅无从分辨,只能自她倏然哀婉凄凉的语气品味出几分似是而非的沉涩:“我早就想开了。”
最爱的儿子死了,死得那么惨。
她若不想开,又能怎样。
整个家族的人,也唯有她才记得那个少年。
秦浅静默地抿抿唇,就在这时,手机忽然响了。
她低头一看,是陆言琛的号码。
算算时差,他那边大概是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