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手,保镖将刘妈拖下去了。
陆振齐转眸看向窗外漫无边际的夜阑,意有所指:“收之桑榆,还不迟,就看你的决心了。”
身后一片紧绷的沉默,陆振齐讥讽地扯扯唇,面沉如水:“陆氏将来得干干净净留给存礼。”
陆怀修身形一震,眼中精芒闪动,沉思一会儿,狐疑道:“你真的不打算让阿琛继承陆氏?”
“他是我的污点,一个污点,只能等着被除掉。”陆振齐冷漠的声音比冬雪还寒冽:“更何况他害死了我最疼爱的崇远,崇远才是我最器重的儿子,阿琛不过是一块垫脚石罢了。”
“我看他未必甘心情愿把陆氏的江山拱手相让。”陆怀修心中另有谋算,不咸不淡地接腔:“你也别太过火,惹恼了他,谁知道他会怎么反扑?终究是亲父子,别做得太绝。”
陆振齐转过身,灯光下,没多大起伏的脸宛若僵化的雕像,法令纹古板威严,嗓音凝滞。
“以前是不好拿捏,现在有了秦浅母女,他最大的软肋就暴露了,再不可能随心所欲。”
虽是水波不兴的口吻,可其中蕴藏的狠辣令人毛骨悚然。
陆怀修心头跳了跳,没做声,陆振齐狠起来,连自己的血脉都不要了。
“存礼的脾气太鲁莽了,你要他消停点,仁济医院的事趁早收手,我可以当什么都不知道。”
陆振齐越过陆怀修走向门外,经过他的博古架,眼角微斜,脚步倏然定住了。
博古架上的全家福照片映入眼帘,陆振齐的眼睛长久地停顿于上面的某个人。
一股阴寒逼仄的气势在他周身弥漫,像黄泉地界徘徊的夜枭,摧夺着人命。
陆怀修在玻璃镜中睨向情绪莫测的陆振齐,猜度着他的所思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