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康敏抽泣的声音缓缓刹住了,她眼角还有一行泪挂着,因为粉底太厚,冲刷出一道白色的印迹,她迟疑地看向陆振齐,语气似悲似喜。
“你真的会让阿琛当家主?”
陆振齐不耐地偏过头,语调沉沉:“我们就阿琛一个独子,他不当,谁当?”
康敏目光微微闪烁,朦胧的灯光扑在她脸上,她眼中的情绪模糊不清,轻声追问:“存礼呢?”
陆振齐眼底厉光一闪而逝,随即变成诡谲的暗影在眸中狂舞,他漫不经心地低下眼,点了根雪茄。
“一把用来磨砺阿琛的刀罢了。”
康敏彻底沉默下来,一贯优雅的坐姿无端僵硬。
陆振齐被她哭了这么久,心烦意乱,揉揉太阳穴,他皱眉道:“行了,你出去吧,我还有事忙。”
康敏心不在焉地走了。
陆振齐突然关掉了书房的灯,独自坐黑暗里。
寂寥冰凉的月霜透过玻璃窗静静洒落,窗外伶仃的树叶随风幽咽,衬得书房清寂如坟。
陆振齐的双眸凝定在手指间猩红的火光,眸子也倏忽探进了血色,酝酿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陆言琛何尝不是他的刀?
只是这把刀,该断了。
管家送了一方砚台过来,陆振齐原先的用来砸陆言琛砸坏了,刚进门,陆振齐冷冷道:“出去。”
“我给您送新的端砚。”
陆振齐先前用的便是端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