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她感到惊讶的是,船上天亮了。
海船舱室没有门,李勰整晚靠坐在门口,以防什么人进来,乌岚和阿藏则紧靠着货箱而睡。
清晨的海面气温不高,舷窗虽然关着,毕竟是纸糊,海风灌进舱内,乌岚大脑皮层一激灵,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上一秒她还在天上看夜色,下一秒太阳就升起来了。
海鸟的叫声和船上水手忙碌的声音同时传进舱内,乌岚将视线从窗外收回,一抬眼,刚好迎上李勰的目光,他也醒了。
“船要出海了。”阿藏趴在舷窗上说。
“你去过海外吗?”乌岚问。
“没呢。”阿藏道,“海外住的都是未开化的刁民,海上凶兽也多,连海鸟都比陆上的凶狠,我小小狐狸,哪敢去?”
乌、胡交谈的当口,李勰径自走出舱室,很快,有人端了水和干蒸饼进来。
简单洗漱完,又和阿藏分了吃食,乌岚打开舷窗,看满船穿着褴褛的昆仑奴们扎堆忙碌,一边喊口号一边将船帆升起。
乌岚怕出门添乱,独自待在舱内,直至海船扬起绣着金白两蛇的黑色船帆,水手送船起航。
阿藏待不住,化了狐形,在船上到处蹿动,她关心卫习左的状况,魅行至隔舱,给他带去一角蒸饼。
昆仑奴都在外面忙碌,隔舱没有看守,卫习左接了阿藏的饼,嗓子又干又哑,小声道了谢。
“是我把你害成这样,我可不领这声谢。”阿藏听他声音,心里起了别的主意,又去给他偷来一只水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