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卿礼貌而不失疏离地笑了:“姜皇后只是安阳公主的义母便这般不舍,可想而知,她的亲生父母又有多惦记她。夫妻鸳盟撕毁再续,可以留待些时日,不急于一时,骨肉亲情却是无法割舍的,错过了也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上天怜悯卫国公夫妻舐犊情深,这才把安阳公主完璧归赵,姜皇后大义,想来也懂得可怜天下父母心。”
姜皇后含笑的神情滞了一下,温声道:“这是自然,本宫心疼安阳不假,可终究不是安阳的亲生母亲,安阳若能找回自己的亲娘,本宫也替安阳开心。”
晏凌默不作声地静坐着,恍然如梦中,她未来的命运被这些人三言两语就决定了。
然而,她还不能否认,因为骨血天性的确斩不断,其实从萧凤卿出现在定京的那一刻起,她就隐约预感到,她的好日子到头了。
晏凌麻木地喝了一口酒,不禁苦笑,这约摸就是受制于人身不由己的真实写照。
秦帝神态平和,朗声道:“安阳毕竟是朕跟皇后的义女,虽然回了大楚,我们也不会忘了她,安阳还可以常回西秦看看。”
平南王若有所思地抚了一把胡须,眼里精光闪烁,他瞥着晏凌:“安阳公主理应高兴,您不止有皇上皇后这样身份尊贵的义父义母,还有待您掌上明珠一般为你牵肠挂肚的亲生父母,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造化。”
晏凌幽冷地扫了眼言笑晏晏的萧凤卿,胸口一阵阵犯浑:“是啊,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本宫也自觉造化好极了,否则当初被宁王暗算,也不会福大命大地有幸做了西秦的公主。”
萧凤卿神色自若,完全没有被晏凌当众嘲讽的难堪,他对晏凌深深一拜:“公主教训的是,本王人面兽心,当初能得公主的垂青,是本王三生有幸,可惜自己把这大幸作没了。”
晏凌的脸色更冷了。
……
结束宫宴,晏凌被菖蒲推着出了皇廷。
“公主,您真的要回大楚吗?”
晏凌一哂:“难道本宫要赖在此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