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还挺有趣,编故事的人颇具奇思妙想。
熟料,听到最后,晏凌的脑子如塞进了一万只蜜蜂,嗡嗡响的嘈音令她脑仁剧烈地抽痛。
原来自己就是那故事的主角,于是那股久违的荒诞感又卷土重来,她像被一场暴烈的雪暴席卷到了漫无人烟的荒岛,海水随时能吞噬她,整个天地只剩下她一人无助而绝望。
她想笑,愣是笑不出来。
她想哭,眼泪早就在这些时日流干了。
窗外明盛的天光突然变得恁地刺眼,晏凌却感觉到了冷,连体内的血液都冻成了冰柱子,仿佛摘星台下那条奔腾不息的澜江全涌进了气管,在她心头肆虐成灾,一泻千里。
“阿姐?”
慽惶的女声在耳边像锤子敲打着太阳穴。
晏凌木然,艰难地动了动几乎凝固在眼眶的眼珠子,伸手去触碰几上的茶盏,茶碗就在手边,她却摩挲了很久才找到。
也不知是手太颤还是茶盏太重,她抖抖索索地抬起杯托,手蓦地一歪,茶盏砸在膝盖上,摔了个粉碎。
“阿姐!”晏瑶瞳孔骤缩,连忙帮晏凌擦拭。
菖蒲也听见动静跑了进来,看到晏凌惨白的脸色,悚然道:“公主,您怎么了?”
晏凌愣愣抬眸,没有焦距的眸子惨淡得犹如风雪来临前的深灰穹窿,她对着凉薄的空气喃喃:“现在是白天还是夜里?”
菖蒲一怔,脱口道:“是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