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他略略侧身,脸上依旧戴着假扮长留的人皮面具,通身气度却贵不可言。
贺兰徵笑吟吟的:“王爷?孤还以为你最近忙着升官发财死老婆,怎么说也该是太子了。”
萧凤卿眸光骤冷:“她还没死,不但没死,还做了你们西秦的安阳公主。”
“是啊,她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贺兰徵含笑的语气多了一丝冷嘲的意味:“难不成,你万里迢迢追过来,是想再杀她一次?”
萧凤卿冷笑:“拙荆流落西秦,这阵子多亏了姜皇后的照拂,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本王改日一定亲自登门拜谢,也请贵国完璧归赵。”
“为何不回答孤的问题?”贺兰徵好整以暇地看着萧凤卿:“心虚了?”
萧凤卿朝贺兰徵走了几步,凝眸淡瞥:“这是本王与她之间的事,外人不必插手。”
“外人?”贺兰徵嗤笑,说实话,这真是个不怎么美妙的形容,让他心里的郁气越来越深。
“就是孤这个外人在她九死一生的时候,把她救下来,也是孤这个外人在她一蹶不振满心求死的时候,始终陪在她身边,孤是外人……”
贺兰徵眼里犹如淬了寒冰,冰凌径直射向萧凤卿,质问道:“请问你这个‘内人’在她濒临绝境活不下去之时又在哪儿?又做了什么?”
萧凤卿一怔,迟钝地理解着这串话,耳畔心底皆是雪虐风饕:“求死?”
“她是什么样的性子,你不了解?”贺兰徵勾唇讽笑:“她那么要强,来去自由如风,结果双腿却废了,还要承受你那么大的伤害,她是个普通的女人,不是刀枪不入的战士!”
杀人不见血的字句在萧凤卿心口划下了狠狠一刀,他的睫毛猛然颤动,背在身后的手倏地攥紧,血管似乎随时能被巨大的力量撑破。
原来她这四个月是这么过的……
她独自面对天崩地裂的世界,而他什么都不知道,比起她,他确实没资格说自己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