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陪着晏凌穿过骊京的大街小巷,他并不感到腻味,正因晏凌在侧,那些粉墙上孩童的信手涂鸦都仿佛被赋予了不一般的意义。
晏凌脚步轻快,迫不及待上了玉带桥,萧凤卿形影不离地跟着她,间或逢行色匆匆的百姓即将撞上晏凌,他都会用手臂及时护住她。
今夜的灯会比较特殊,是由专人在游船上面将花灯挂起来供满城百姓在玉带桥观赏。
玉带桥下的漱玉河蜿蜒淌过整座骊京,无数彩灯随着河流飘飘荡荡,像明珠闪烁在银河,粼粼水面倒映出夜空竞相绽放的绚丽烟花,五光十色,耀眼至极。
晏凌止步,倾身半靠阑干欣赏着炫美多姿的灯景,眼眸比天上的满月还要皎洁明亮。
萧凤卿负手立于一侧,他时而仰望星空,时而俯瞰桥下,玉带桥两旁人头攒动,漱玉河上花灯美轮美奂,百姓们交口称赞言笑晏晏。
如果没有去过生灵涂炭的潭州,如果没有到过内外勾结的胶州,如果没有亲眼目睹民不聊生的惨状,即便是萧凤卿,也不得不夸一句当下值太平盛世。
然而,一切都是假象。
如同这绚烂的彩灯、斑斓的烟火,它们的绚丽终究是一时灿烂,漫漫长夜无穷无尽,再美也不过刹那芳华。
萧凤卿静默不语,眸中光影交错。
他戴着丑兮兮的猪八戒面具,过往路人虽看不清他的面容,可从他芝兰玉树的姿态亦能猜出他身份必然矜贵,所以经过他身边都会自觉退开两步,神态透着恭敬。
见状,晏凌笑着打趣:“看来有的人天生威仪赫赫,就算不辩真容也能摄服人心。”
萧凤卿莞尔:“难得听你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