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桓脚步一顿,平静道:“她会随我住在骊京,我打算把她嫁给陆北。”
晏皇后讽笑:“你舍得?”
朱桓仍旧背对晏皇后,背影寂寥,他不疾不徐道:“陆北喜欢她,微臣把她给了陆北,未来陆北对娘娘也会格外尽心,微臣属意陆北来接微臣的班,可娘娘日后却还会垂帘听政,身边多几个帮手,微臣方能放心。”
听罢,晏皇后微怔。
“前阵子,她问我皇后娘娘是怎么样的,我告诉她,他日帝后同行祭祀便能一睹皇后芳容。”
珠帘轻轻摇晃,朱桓的身影已然不见。
晏皇后靠上软枕,香炉中的安神香香气氤氲,她盯着那面华光璀璨的珠帘,眼前蓦地浮现了一张婴儿白嫩瘦小的脸庞,那是她的第四个孩子。
她年少时自负才名,从不肯向男儿低头,可即便是因为生不出儿子被忠国公苛待的大徐氏都日夜对她耳提面命,说世上的女子生来就比男子弱,世间万物都秩序井然,男人能做的事,女人是做不了的。
她不服气,凭着自己的才色一步步登上了天下最尊贵的位置,大徐氏骂她牝鸡司晨,世人憎她以媚色惑主,但那又怎么样?
很多事情,过程不重要,能否达成自己想要的目的,才最紧要。
这一身皮囊与抱负,如果不能为自己换取利益,要来何用?
晏皇后伸出自己的双手,静静地打量,白皙娇嫩的玉手在阳光中闪烁着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