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凌讶然:“东厂督主的外甥女跑来四喜班隐姓埋名地唱戏?朱桓就没意见?”
绿荞吃惊道:“朱督主手握生杀大权,他的外甥女做这种……下九流的事,他肯吗?”
“她虽是朱桓的外甥女,但朱桓并不怎么约束她,也就给配备了两个侍卫,养在城外的别苑里。”赤鹄摊手:“原先还以为朱桓会把她送进哪家王公贵胄的门第联姻,没想到竟是近似不闻不问。”
晏凌的目光重新回到戏台,二八年华的佳人,千娇百媚,水袖如流云迤逦飘开,一身无暇白衣胜雪皎洁,恰是一生中最美好的碧玉韶年。
思忖片刻,她淡声道:“朱桓的为人诡异莫测,我倒觉得他是故意在冷落方含嫣,或许是为了保护她吧,毕竟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朱桓在骊京又树敌不少。”
赤鹄冷嗤:“朱桓此人六亲不认冷面寒铁,他会闻雷失箸地来保护一个和自己并没多少血缘关系的人?属下可不信。这方含嫣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值得朱桓花大周折来保全吗?”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朱桓再怎么心狠手辣,对自己的外甥女也不至于形同陌路。”紫苎眼珠一转,讷讷道:“太监都是孤家寡人,没后代的,方含嫣也算他唯一的亲人了吧,他如果能善待方含嫣,将来方含嫣投桃报李,他还能多个人送终呢。”
赤鹄神色讥诮,脱口而出:“孤家寡人?”
紫苎挑眉:“他是太监啊,生不出孩子的。”
赤鹄的表情愈加嘲讽,他还想再接腔,猛然意识到晏凌在场,立刻闭上了嘴。
他下意识偷偷瞟了眼晏凌,正好晏凌侧头去听戏了,因此并未察觉他古怪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