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睿王过来了。
睿王是特意前来探望建文帝的,昨晚他就想留在澎德堂,然而晏皇后却以建文帝受惊吓过度要静养为由,将他打发回去了,睿王倒并非有多惦记建文帝的身体情况,只是不想太子抢在他前头做孝子。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睿王连衣服都没换就来了澎德堂。
见到朱桓也在,睿王的眼色忽然冷了冷,他快速地调整好表情,规步走到建文帝跟前:“父皇,您身子可好些了?”
面对睿王,建文帝总是不遗余力地展露出慈父形象,他和蔼笑笑:“朕无碍,宸儿有心了,怎么这么早就上这儿来了?可曾用膳?”
睿王恭声道:“儿臣挂念父皇,昨晚睡得不安稳,想着反正也睡不着,倒不如来父皇这里叨扰一番,若是父皇还没起,儿臣在外头等着便是,等父皇醒了,儿臣再陪您用膳。”
建文帝欣慰地拍了拍睿王肩膀,侧目吩咐邢公公:“去准备早膳,多做两道睿王爱吃的。”
邢公公应声退下。
睿王的余光在站到建文帝一边的朱桓身上停了停,侧过身,似是刚发现朱桓,愕然道:“朱厂臣也在?昨晚厂臣捉拿刺客忙活了大半晚,搞得整座山庄人人自危,这雷厉风行的做派真令本王佩服,父皇能得厂臣这样的巩固忠臣,真是社稷之福。”
朱桓笑脸依旧,仿佛完全没听懂睿王的冷嘲热讽,不温不火道:“微臣当年不过是辛者库的一个小黄门,幸蒙皇太后的看重进了皇城,后来又再得皇上的赏识,以半残之躯进了朝堂为大楚效力,微臣十几年如一日都在警醒自己,要为皇上抛头颅洒热血来回报这份恩情。”
建文帝也被朱桓的忠言勾起了回忆,缓声感慨:“朕这条命就是朱桓救下来的,没有朱桓,或许朕早就去了皇陵,大楚的万世基业也不知落入谁手。”
晏皇后嗔怪地横了眼建文帝:“皇上,不许你这样想,你若是有个什么闪失,裳儿黄泉碧落都是要随着您的,您这辈子都别想抛下裳儿独自去寻快活。”
建文帝被晏皇后这秋波凝睇的眸光看得心神荡漾,若非还有其他人在场,他早就邀她共赴巫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