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蝶失声叫道:“表哥,你不能这么对我!”
萧凤卿连眼风都没分给沈若蝶,径直擦过她身侧进了洗砚堂。
月吟看了一眼满脸泪水的沈若蝶,长睫下的眼眸飘忽了一息,她随在萧凤卿身后,轻声道:“那盏花灯才刚刚燃起,还能救的……”
“不必了。”萧凤卿漠然截断月吟未尽之言:“它本就不该出现在洗砚堂。”
……
这一夜,有人偷的浮生半日闲,有人心怀鬼胎,亦有人黄粱一梦梦醒炼狱。
聚仙阁内,刚服食过丹药的建文帝精神极其亢奋,他坐在金光闪闪的御座上,松弛的脸皮透着不正常的潮红。
在他的对面,赫然竖着一把红缨三叉戟。
殿内没有点火烛,幽蓝色的天光自圆窗倾泻满地,婆娑树枝的阴影贴着地面游弋不定,像一条又一条剧毒的蛇,又像鬼影在张牙舞爪。
周遭一片死寂,人语皆无,唯有夏虫在草丛里不断嘶喊,呼啸的风声从很远的彼岸贯穿了半空游荡的浮尘,犹如利刃撕裂了无数魂魄。
建文帝浑浊的目光越过黑暗,直勾勾地落在那把红缨三叉戟上,神情恍惚。
有稳健的脚步声渐行渐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