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听到太子晕厥、太子妃薨逝,他除了怒意,并没多大的触动,只是例行公事地问道:“传御医去东宫给太子看看,太子妃是怎么没的?”
內侍垂首禀告:“回皇上,太子妃那日在御街迎亲受了惊吓,据说腹中胎儿也不稳,太子妃着紧皇嗣,所以前夜去了卧佛寺祈福,今早本来是要下山的,可是……可是……”
建文帝不耐,呵斥道:“别结结巴巴的,赶紧给朕一气儿说完!”
內侍扑倒在地上,脑袋直接抵到了金水砖,怯声道:“宫人们抬了轿辇接太子妃下山,结果走到一半,太子妃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在轿辇里大吵大闹,宫人只好停轿查探,没想到太子妃自己从辇内冲出来,一失足,就从石阶上滚下去了……当场就、就断气了。”
此言一出,莫说其他人,便是晏皇后都吃惊不小:“无缘无故,太子妃怎么就自己冲出来了?”
卧佛寺的石阶有五百九十九级,是当年太祖亲自下令建造修缮的,皇亲入寺由专人抬辇服侍,只有平头百姓才需要靠自己的双腿走上去,章敏莲从这么高的石阶滚落,自然是凶多吉少。
內侍的神情更加惶恐,他颤巍巍地抬头看着晏皇后,目光在建文帝不虞的面孔上顿了顿,吞了一口唾沫,声若蚊吶:“太子妃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冲撞了,出辇之后,她一边跑一边嚷嚷‘镇北王饶我一命’……”
话音未落,內侍的头就被建文帝扔来的酒樽给砸中了,他捂着湿漉漉的额头,大气也不敢出。
建文帝面黑如锅底,指着內侍破口大骂:“没长眼的狗东西,青天白日哪来的邪物作祟?分明是太子妃自个儿失心疯摔跤摔死了,那些宫人害怕被问责就把太子妃的死推给镇北王!”
內侍急忙磕头,砰砰砰作响的声音响彻大殿:“是是是,皇上您说的对,奴才不该没问清来龙去脉就乱嚼舌根,奴才该死,奴才有罪!”
晏皇后轻描淡写:“既然知道自己该死,那就去死吧,宫中最忌讳的就是装神弄鬼。”
不愿意听到镇北王这三个字的,可不只是建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