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颐接道:“如此大的工程,需要不少的木材,各地的事材场必无足量木材可供应…此事由采造务负责,为了防止官员贪墨,定会将采买市木的任务分于各州县府衙,你我若想做这木材生意,怕是难以疏通各方采买的官员…”

陶知影点头:“此话正解。且采伐需耗费大量人力,搬辇也不甚便利,算上官府的抽解和退材…怕是无甚赚头。”

沉吟半响,谢颐继续开口道:“虽做不了木材生意,但有一项与材木相关的倒可周虑一二…”

见他望了望自家半开的窗棂,陶知影顺口问道:“可是门窗?”

谢颐摇头:“门窗花式纹格过于繁复,且造艺也颇为讲究,若举此门生意,不仅需囤购木材,还得广罗手艺精湛之雕工,可知此类工匠皆通文墨,薪俸并不低,江陵此处的雕版工日薪亦需二百六十余文,盛京城中约莫想来不会少于三百文…”

陶知影不禁咋舌,这工匠日薪可抵普通仆从半月薪粮了。

谢颐继续道:“况身为主家,还需寻人监工、质验,此间琐事甚多,你我初涉其中,恐难堪其虑,想来司此职事之官员也不会放心将此差事予了你我。”

听得他如此条理清晰,陶知影笑笑:“谢二哥想来是已有主意了。”

见她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谢颐心中不由突跳了一下,他略带些结舌:“约莫…有一些,但也不甚明确…”

“谢二哥但说便是。”

谢颐定了定神:“现房舍之窗纸,民间百姓多用竹篾纸,但此纸禁不住蘸水点戳;桐油纸虽可防水,却架不住一指之力,极易捅破;藤纸的韧性倒是不差,就算蘸水也无法轻易捅破,但终究外观粗俗;富人惯用的棱布虽美观,其透光性却属下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