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很温柔,缥缈的像是场遥远梦境,恍惚间吉野凪甚至以为这只是场过于真实疼痛的噩梦,水般的月光流过她眉眼,打磨出气质特殊的线条。
“一定很痛苦吧。”
——她在和谁说话呢?
吉野凪模模糊糊想着。
痛苦与失血过多令她的感觉系统出了问题,年轻的母亲亲眼看着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被看不见的怪物撕下,悬浮于空中,再血点飞溅地缓慢消失。
像是被吃掉了。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我家,怪物是她带来的吗——顺平,顺平还在房间里……他会死吗?不不不不不,顺平!不可以…
陌生女人还在自顾自地说话,她像是在激怒并不存在的人,咬字清晰:“奈奈也是这么死的。”
她保持蹲姿,右手掌心撑着下巴,额发下是与面貌格格不入的恐怖缝合线伤疤。
“我去的时候,奈奈阿姨正在等禅院先生回家——春寒交织,那时候很冷,她披着毯子缩在沙发里,微波炉里的托盘旋转加热晚饭。”
黑发女人慢悠悠平铺直述,她看着吉野凪,冰冷眼眸如寒冰融化荡开春水,另一种存在因情绪剧烈波动掌控了它,残忍的冷酷入潮水退去,“手指正好掉进她怀里。”
“被吸引而来的咒灵一哄而上,她死得很快,因为其中一只咒灵喜好吮吸脑脊液,其余的则对人肉抱有偏爱。”她说,却又不是在说给濒死的女人听,“禅院甚尔在进楼之前就感觉到不对,惊慌失措冲回家里,只得到满墙喷溅的血液与抱着碎肉喊妈妈的哭嚎幼子。”
说到这,她好像想到了有趣的东西,惬意笑出声:“你绝对没见过天与暴君那副失去全世界的流浪狗表情。”
言语拥有力量。
诅咒师知晓人类的本性,所以他也最清楚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拥有怎样坚韧不拔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