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吗?!”

好不容易找到你的男人终于忍不住怒吼,视你为孩子、女儿养着的长辈控制不住那平日与人尔虞我诈的冷静,他在你面前还是当年那个一心咸鱼却又无比靠谱的专属辅助监督,“这个时候!整个咒术界的眼睛都放在了百鬼夜行的前线战场!你为什么要去?!”

他的喉骨挤压出古怪的嘎吱声,高昂的声音与混沌烟草味一同席卷你的神经,可想而知眼前这个男人究竟徘徊了多久才上楼。

“白痴笨蛋,你不是诅咒师了吗,既然都叛逃了那就跑的远远的啊!趁这个兵荒马乱的机会你出国啊!你带着那三个孩子逃跑啊,你跟盘星教根本没有关系——”

“有的。”

渡边茂的怒吼戛然而止。

趋利避害乃人类的天性,这几乎是刻入基因的本能。

辅助监督的传奇呆呆地看着你,你并没有流露出丝毫旧时光中男人印象里的柔软踌躇,而是坚定地将自己扯入那摊注定不得好死的污泥中。

“我和盘星教有关系。”资料中连盘星教门都没踏进的诅咒师笑着举起双手,像个被逮捕归案所以举手投降的罪犯。你轻柔地、一根根掰下男人粗糙的手指,眼睛依旧温润,“让开吧。”

渡边茂第一次见你时,你才十五岁。

纤细的娇小的、才能平庸的高专一年级学生,好像除了辅助监督这个群体中的亲和力过于高外别无长处。黑发及腰,见到谁都温软的笑,有着副咒术师这个群体中罕见的软心肠,是个会狂奔追车只为了说一句节日祝福的好孩子。

可现在,他曾经那么努力想要挽救的孩子就这么看着他,渡边茂直觉有什么在无声无息地向一边倾斜,不可阻拦的珍贵之物下滑,落入无光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