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属于睡醒后懵懂期的夏油杰粗暴地捋了把头发,让本就凌乱的黑发雪上加霜,乱糟糟的垂于肩头,随着主人一同有气无力地打哈欠。

夏油杰脑中突兀浮涌出模糊的记忆碎片。

雪夜,寒风,飘渺的红线。

温馨寒冷的灯光,活泼明黄的伞,女孩无奈拖长的尾音。

夹杂在风雪中的那句【你要不要和我回家】,以及你从四楼探出脑袋的可爱模样。

——……那是什么。

——酒精作乱的奇怪梦境吗,因为一直担心你独自在外的安全,所以连梦里都想着把你打包带回去吗?

不像某个还没开窍的挚友,夏油杰对自己的心思心知肚明,理智冷静惯了的咒灵操使对自己梦里的荒唐行为进行了一波批判。

就算是梦,也不能做出凌晨像个变态般守在你家门口,还强行把你抱在怀里贴贴,口口声声说要把你带回家这种事情啊!

过分,太过分了。

少年以指节揉酸胀的太阳穴,母亲习惯开窗通风,金色阳光踱步于客厅瓷砖,张牙舞爪地侵略最后几节木制台阶。

客厅电视放着前夜的节日综艺,五颜六色的彩带迸溅,圣诞歌与表演节目的陌生明星交织成令宿醉夏油杰耳目茫然的杂音。

“妈,怎么不叫我起床啊?”适应光线的眼睛微闭再睁开,夏油杰打了个哈欠,目光从随风飘荡的窗帘转移到餐桌一角,“还有昨天爸爸到底给我喝的是——”

衣着不整的优等生停住了。

穿着小动物睡衣的盐系酷哥保持打哈欠的姿势,舒展到一半地伸懒腰也被按下暂停,滑稽地凝固于空中,双臂欲伸又止。

青春期少年梦里的小姑娘正坐在他家餐桌前吨吨吨牛奶,唇边沾了圈乳白奶渍,面前摆着本看起来十分眼熟的相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