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大二下下学期,他向学校提交了申请,结合他日常绩点和雅思分数,学校通过了他的申请,大二结束的那个暑假,他如愿坐上了飞往英国的飞机。
临走前,他接到了盛新雪的电话,对方问他这个暑假什么时候回来,关醒犹豫片刻,还是直接告诉他,自己已经参加了学校的交换计划,时间是一年。
“母亲”,彼时他抬头,正巧看见一架飞机从头上掠过,在一阵漫长的嗡鸣声后,他平静道:“两年的时间到了。”
盛新雪再也说不出阻拦的话,时间过的好快,这两年间,她将关醒的一切变化都看在眼里,他忙的几乎抓不住人影,每每打电话,都只能说几句挂断,因为他不是在图书馆,就是在兼职,盛新雪自然知道他把自己逼到这个份儿上是为了什么。
早着夏天还没开始时,她就预感到了,自己的儿子这个暑假不会回来了,可是她还是存有一线希望,于是给关醒打去了电话,如今一切都已证实,她没有了阻碍的理由。
两年来她也一直在反思,最终的出来的,是自己并不是个成功的母亲,可现在这个失败的母亲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快乐,而且她也看出来了两人间不是小打小闹的朦胧好感,
“去吧!”这一次她也想做一回懂孩子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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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国他乡的生活并不好过,不过相较于其他交换生,他已经幸运很多,为了省钱他并没有住学生公寓,而是提前联系了学校外的公寓,在上一届交换生的群里,他认识了一个姓姚师哥,在发转租信息。
因为临时原因,师哥的紧急中断了交换,需要回国,但房子的租赁合同却没有到期,想要转租出去,关醒立刻联系了师哥,看了房子的照片后,果断定了下来。
抵达英国后,这位热情的姚师哥来接了他,不仅带着关醒参观了学校,陪着他跑了手续,办了地铁卡,还带着他看了房子。
房子在伦敦一区,距离地铁站很近,通勤时间也不过二十来分钟,屋子虽小,但胜在整洁,关醒觉得自己捡了个大漏。
但事实证明,人不能太得意,一得意就要倒霉。
那时候关醒刚刚入学满一周,表面上他正在适应这里的生活环境、语言、氛围、饮食,但内心却陷入了煎熬的分裂中,他想要去找鹤禅渡,看着手机里鹤灵燃给自己的地址,关醒恨不得立刻出发,可另一半心中竟然怯懦总在他要迈脚时,生生拉住他。
像是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终于在煎熬了一周后,在某个辗转反侧的夜晚,关醒再难忍耐,他穿好衣服,在Uber上叫了车,抹黑下楼。
可等了很久司机都没过来,后来接到电话,一阵费力的沟通后,关醒才发现时手机的定位出了问题,车停在了后面的那条大道上,没办法,关醒只好徒步走过去。
彼时已经十点,寂静的街道上,只有一个接一个的路灯,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关醒加快步伐,走了几步,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慢,它也慢,他快,它也快。
关醒紧张回头,看见身后跟着一个穿着连帽衫的白人,他感觉非常不妙,加快脚步,甚至快跑起来,结果后面的人也朝着他冲过来。
关醒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掏出手机就要报警,可刚按下一个箭,整个人就被狠狠扑到在地上,手机摔出去老远。
他艰难的转身,感觉对方粘腻冰凉的手在他身上胡乱摸,直到摸到他口袋里的钱包,一把抽了出去,关醒疯狂挣扎,一脚踢开对方,但那个白人又缠上来,去摸关醒的裤兜。
那种触摸的感觉简直让他不寒而栗,关醒惊慌的拼凑着,企图安抚对方,让他放开自己,他保证会把所有财物交上去,可对方根本不停,在昏暗中,手伸向了关醒的脖颈。
脖子被勒过一秒,接着就是某种物体绷开的劲儿,关醒瞬间去摸胸口。
平安扣不见了。
看着对方手中抓着的红线下摇摇欲坠的玉扣,脑子里的神经瞬间拉的极细,他一眨不眨的望着玉扣,全身的细胞拉起警报。
他最宝贵的东西就要被夺走了。
身体从来没有爆发过这么巨大的力量,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关醒间对方的衣领都攥出了个洞,他先把对方按在地上朝脸给了好几拳,等对方鼻血流出来,开始求饶的时候,他趁势一把夺过玉扣,然后将一个一米八五朝上的大汉揪起来。
对着腹部重拳,眼神精光的亮,出现了他几乎没有出现过了狠戾,直到五指的关节出血,看着对方连哼唧的力气都没有,他从筋疲力尽的撒手。
草草整理了一下衣服,他捡起手机,擦了擦已经碎裂的屏幕,果不其然,收到了一条订单取消的通知,还有一笔数额不大的罚单。
关醒忍耐着闭眼,在夏季的热风中深深出了 一口气,全身疲惫,他不想回家,随便找了个座椅懒懒倒下,看着对面的草地。
他看着出生,手里还紧紧攥着玉扣,耳边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关醒目光动也不动,只是沉浸在自己颓丧的世界中,直到流血的手背微热,他眼神一错,看见了落在自己伤口边缘的指尖。
骨节分明,手指纤长,他看来很久,才呆愣愣的抬头身侧望去,只是眼中像是一层陡然弥漫的薄雾盖住,他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看见让殷红薄唇轻启。
两年前声音中的清朗少了三分,多的是成年人的磁感:“珠珠,怎么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