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是最糟糕”鹤灵燃脸色开始变得严肃,她一眨不眨的看着关醒:“他现在坚持不回去,同他父亲顶撞过好几回了,这不是一件好事。”

鹤灵燃不自觉的攥住了手机,眼神落在虚空处的某一点,像是回忆起什么,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面对敌人的警惕和小心。

“ 禅渡有优越的智慧和力量,他比他父亲当年还有优秀,令人期待,但他太年轻了,他的父亲还没老,手里握着的是整个家族里说一不二的权杖。”

“而且...”她顿了顿,神情中涌现出了一种关醒看不懂的忌惮:“他是我们家族里,病的最重的。”

言落,她回过神来,看着关醒眼中满是担心,神情中满是不知措辞的慌乱,低声笑了笑。

她凑过去摸了摸关醒的头:“别担心,禅渡也没那么弱,而且他是真的喜欢你,他把一切后路都想好了。”

鹤灵燃眨眨眼睛,继续在关醒耳边低声道:“这小子和我做了交易,代价就是一旦他被迫离开,那么在他离开的期间,我就要承担起保护你的职责。”

“他说,你要是是伤心了,可不会叫我好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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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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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醒心很乱,但架不住身体疲惫,很早就睡了,等在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还没亮。

床头的灯幽幽的亮着,只照射着床边一圈的位置,关醒侧头,看见手边趴了个人。

正张脸都被压在胳膊上,只露出一头凌乱纯黑的发,一只手攥拳压在被子上,另一只带着银镯的手则牢牢握着他的手。

心被一挤,就溢出暖流,看着鹤禅渡睡着的样子,关醒默默回握住他的手,动作很轻,可他还是感受到了,肩膀翕动,停滞一秒后,猛地撑起身子。

“珠珠?!”眼中浸满了疲惫和还没睡醒的迷茫,更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刚刚醒来,抓着关醒的手很用力。

“鹤禅渡”关醒轻轻叫他,看着那双同自己对视的瞳孔依旧朦胧。

“做噩梦了?”他侧头,伸手去摸鹤禅渡冰凉的脸颊,唤醒对方的知觉。

缓慢的眨了眨眼,过了好几秒,鹤禅渡才意识到关醒醒了,神情竟狼狈的不知所措,他勾起唇,想要朝关醒笑得好看一些,可勉强笑到一半,唇就抿起,眼尾也红了。

他又去握关醒摸自己脸颊的手腕,将脸同他 的手心贴的更近,像是找到回家的路一样,眼神依恋,语气也依恋:“珠珠....珠珠.....”

看着他身上穿着的薄薄卫衣,还有沾着血的手,关醒的心就像是被泼了一层热油,劈里啪啦的痛,他知道那伤来自那里,是他破门而入救自己的时候激灵动作间伤到了,他也不包扎,任血流着自己凝固,苍白的手上触目惊心。

好像每一次都是这样,鹤禅渡明明将自己保护的很好,没有任何人可以接近他,伤害他,他仿佛是一棵高树,可以安然的伫立在任何地方生存,睥睨着整片森林,可偏偏给自己盖下了一层隐蔽,于是烈日不再晒自己,却将鹤禅渡的叶子烫的卷曲,雨水不再淹没自己,却将他的浑身浇的冰凉。

他倒在路边,被车压在身下时流的血,他敲破表彰栏流的血,还有现在他流的血,它们全部汇聚在一起,流进了关醒的身体,同关醒的细胞结合,流经他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从此他身上的每一处都喜欢鹤禅渡。

“鹤禅渡”关醒摸了摸他红着的眼睛,像是传染一样整颗心酸胀的像是在陈醋里泡了好多年,眼睛也被熏得酸涩,如同传染一般,红了眼圈。

“对不起,我骗你的,我...我不想和你分开”,嘴巴里都是苦涩,几乎要说不下去:“我...我喜欢你,我...我们能不能不分手啊?”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带也剧烈颤抖,关醒紧紧攥着鹤禅渡的手,抬着的眼睛除了水纹还有满满的恳切。

盛新雪一连好几天的逼迫与折磨没让他哭,可看见鹤禅渡的第一秒的眼泪就像是看见了可以保护自己的人,从藏身的角落里跑出来,要冲进鹤禅渡的怀里,身上的盔甲也纷纷掉落。

他太脆弱、太委屈.....

鹤禅渡抱住了关醒,用了很大的劲儿才克制住自己不把他印在自己的骨头里,两人贴严丝合缝,关醒的潮湿的眼睛埋在鹤禅渡的脖颈里,任他用温暖甚至灼热的胸膛包裹着自己,他一遍嗅着那令人安然的味道,一遍听那沉稳的心跳声。

终于,他不再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