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暻在告诉她,这场在太子与晋王,或者说东宫与圣人之间的争斗,即将迎来终局。
一切确实「开始」了。
景隆二十一年。
不知不觉间,仲冬已过半,不过一个多月后,这一岁又要收尾了。
晚间为太子妃卸妆更衣,素商满脸都是喜气,接过兰时递来钗子的时候,没忍住心中雀跃,开口便说:
“今岁真是好呀,往年这时候娘子少说也病过一两回了,可你瞧现在……
“娘子面色这样红润的辜月,我可是第一次见。”
兰时闻言,扬起手里的发簪,便在她手心戳了一下,同时小声斥道:“闭嘴。”
素商当即缩回了手,泪花瞬间便痛得盈满眼眶,可她知自己说错了话,也不敢委屈着叫疼。
“没这么不经念,”崔稚晚从铜镜中看到身后侍女间的小动作,回眼瞧了一下素商的掌心,见没出血,才出声劝慰兰时。
而后,她又喃喃道:“兴许是孙医正的新方子起了作用。”
两个侍女闻言,都忙不迭的点起了头,眸子里皆是掩不住的笑意。
话虽是崔稚晚亲口说的,可她心里却知,并不是。
太子妃之所以入冬之后未曾病倒,皆是因从八月开始,她一颗心始终提吊着,所以不敢轻易让自己躺下。
她实在怕。
怕不小心错过了关键,怕危难之际她却成了东宫的拖累,怕李暻需要自己的时候,她使不出力气来。
然而,崔稚晚实在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