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人,就是他千方百计要揪出来的潜藏在庭州官员中的「奸细」。
心中已经千回百转,可李暕面上却依旧在滴水不漏的表演。
先是流露出几分困惑,似是猜测到了什么,于是语调里又多了些许愤懑夹杂其中,他厉声问道:“是谁?”
“名字是什么?”
崔稚晚被引到一个堆放柴火和杂物的房间不久后,便有人前来审问她。
她清楚收在自己身上的商队过所已被那个狼王搜走,更何况他们如此目标明确的前来抓自己,显然对她,或者说是窦旬,有足够的了解。
既如此,她姓甚名谁,便没有什么任何隐藏的意义。
“崔小般。”
那马贼闻言,立刻皱了皱眉头,将手上的大刀重重的砸到她头边的箱子上,恶狠狠的说:“不说实话,就别想活命。”
这人的汉话并不算标准,以至于眼下这般威胁恐吓的场景,忽而生出了几分喜感。
崔稚晚十分配合的表露出心惊胆颤的模样,朝着远离马贼方向的木箱边再次挤了挤,惶恐难安的视线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可实则,她的心里却在琢磨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
方才那个梁慕之好似叫她几次「稚娘」,所以,他认识的自己是应当是「崔稚晚」才对。
她咬了咬牙,裘袍下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臂内侧,好不容易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雾气,才磕磕绊绊的压低声音,开口道:“崔……崔稚晚。”
“大声!”
崔稚晚又重复了一遍,那马贼继而又问了她年龄、家中排行,以及在长安城的住所。
前两个倒是好回答,至于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