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十分清醒之时,崔稚晚定然「知难而退」,赶紧撤回自己觉得安全的角落呆着。
可被床帷紧密拢起的昏暗里,刚刚被惊恐噬心的她在看不清李暻的表情的状况下,竟开始佯装不知他方才的后撤,不退反进,在寝被之下拱了拱后,直接粘在了他的心口上。
凉凉的额角软软的贴在颈侧时,太子殿下先是因太子妃难得的主动愣了一瞬,而后甘之若饴的选择了弃甲倒戈。
他不再做任何反抗,只是抬臂将她密密实实的压进了怀里。
崔稚晚在几息之后,方才恍然明白,李暻刚刚到底是在躲什么。
她先是反手探了探他的掌心,而后直接将手臂绕到他的背上。
后背处的寝衣几乎已全部汗透,太子殿下竟然像是刚从水中被人捞出来一般。
为了迁就她,哪怕是最热的夏日,承恩殿中摆放的冰较之其他地方也是少之又少。
即便那时,崔稚晚也没见过李暻出如此多的汗。
更何况,秋风乍起,今夜恰是这几日来难得的一个凉夜。
“阿善?”担心她出事,又在隐瞒自己,她凑到他耳边,满心疑问的轻声道。
李暻将她正在从掀起的衣摆处探向自己背脊的手攥入手心,知她定是想起了此前自己受伤又妄想骗过她的那次,便解释道:“别找了,没有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