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旁人信不信,反正,我倒希望真的是阿芸,”崔静徽眼中有细碎的光闪过,她的语调虽仍是轻松调侃的样子,偏偏话里却含着一丝惆怅:
“想来也就只有这样快意恩仇,她才不至于被一生的憋屈困在阴曹地府,再也出不来吧。”
因这一句话,两人各自陷落在自己的思绪里,俱是沉默了许久。
半晌,崔稚晚脸上的怅然骤然收敛,握住银杯的手亦是紧了又紧。
她将所有因平昌而起柔软情绪抛却,冷声开口说:
“人死便如灯灭。所谓的应谶,也不过是为了掩盖罪行的无稽之谈罢了。”
“「应谶」……”
崔静徽低声重复了一遍,转而轻轻拉住她的手,借力凑近了些许。
她左右看了一圈,声音也跟着放轻了许多:
“阿姐可知,那句不知从何而起的「妖邪入长安,怨鬼诛恶人」的谶言,如今成真的可已经不止后半句了。”
崔稚晚眉间一拢,知晓心中许多谜题,也许都要因此解开了。
毕竟,自此话在城中疯传之初,她便一直在等着看,这个所谓的「妖邪」,指的到底会是谁。
崔静徽也不像从前那样故意卖关子,当即小声道来:
“我昨日在西市的茶肆,竟听见有人在议论,程五郎之死并非单纯因作恶太多,才最终招致厉鬼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