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序想了想,说:“大概是想尽办法,将他的恶行公之于众,然后让衙门或者曹国公亲手将他正法。”
但不比以前,程五郎如今乃是曹国公府的独苗。
可以料想,所有搁在明面的办法,到最后绝对是不看僧面,看佛面,恐怕即便闹到圣人那里,他都会亲口保住程英的性命。
“可是,平昌要的却是「除掉」。”李暻一眼便看穿他的心思,开口道。
“她不将自己的计划透露给侍女,显然是为了保她性命,所以刻意蒙蔽。但却又将信中最关键的内容全数告诉她,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玄序有些跟不上,拖着长音说:“为了……”
“为了让她不漏一字的传话给我,”李暻听完暗探回话,便已有了断言:
“所以,火盆里的灰烬本就不是要交给稚娘的信,里面恐怕装的就是白纸一张。如今,话已带到,东西也就无用了,不烧掉还能做什么。”
“可,既然公主要带话给殿下,那她直接说就是了,干嘛绕这么大的弯子。”玄序一时想不通,连连发问道:“还有,连殿下都不知道抱书是先后的耳目,贵主又怎么会清楚?”
早在平昌顶着一张酷肖其母且颇具攻击性的绝色容颜,却能完美藏身于众人视线边缘,从从容容的露出恰到好处的小破绽,让整个太极宫护犊心切的嫔妃们无一人防备她时,李暻便已察觉到自己的四妹虽无搅入内廷斗争的心思,却极有可能实实在在的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
长久的相处,从一个年龄尚轻,且本就沉不住气的侍女身上察觉到了什么,对她来说,绝非不可能之事。
今日,平昌可以利用先后在她身边埋下的耳目,以给太子妃送信为由,迫使感觉到她要赴死的抱书走投无路,只能求援东宫,不就恰恰证明了她早就知情。
太子殿下猜,如此聪慧过人的四娘子应当不会想不到,只要曹国公还与东宫绑在一起,稚娘便根本没有能力,亦绝无可能帮她杀了程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