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暕仍在逼视自己,他立刻将眼神闪躲开,厉声呵斥道:“一派胡言!”
话毕,整个大理寺的堂上再次恢复了落针可闻的寂静,以至于程五郎急促的喘息声一时之间被放大了数倍。
“这……大王,这事……”卢望像是一时反应不过来,说话都有些结巴,他连忙住嘴,而后深深的吐了口气,总算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大王可有实证?”
李暻嗤笑一声,转身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才气定神闲的开口问:“裴少卿的验尸笔记,能不能算?”
“当然可以,不对,应是再好不过。”卢望频频点头,仿若小鸡啄米。
想了想,他又说道:“只是此事涉及重大,恐怕得请三司会审,大王且容我等做做准备。”
平昌公主之死案将要重开的消息传到崔稚晚的耳中,已是当日傍晚。
如她所料,那张消失的验尸笔记果然已经到了晋王的手里。只是不知,李暻听到此事,会有什么反应,又要如何应对?
崔稚晚闭上眼睛,指尖在裙摆来回轻轻划过,忽而她将手掌收紧成拳,人却没有挪动,任由落日余晖洒下的最后的一丝光亮钻入窗中,将她团团笼住。
一个小小的滑动滚过她的嗓间,崔稚晚想:
没关系的,不管李暻会怎样做,反正她早已做好了陪他应对所有变数的一切准备。
景隆二十二年,二月。
平昌公主的灵堂从设立的第一天起,便一直不是很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