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眼,瞧她神采奕奕,半分没有被饿了肚子的颓丧,崔稚晚不由莞尔。
见太子妃的表情,薛玉珂立刻明白这笑从何来。
她当即把手中的《麻姑帖》毫不客气的扔到了兰时怀里,像鸟儿归巢一样,脚步轻快的贴到崔稚晚身边去,小声辩解道:“殿下只吩咐锁了正门,我从窗子里爬出去找吃的,总不能还算抗命吧。”
东宫之中不惧怕太子殿下威压,还想方设法钻他的漏洞,更不辞辛苦的努力试探,争取踩到他底线的人,恐怕只有眼前这一个。
在她澄澈的双眼注视下,崔稚晚很是配合的点了点头。
眼角瞥见兰时出去端点心和果浆,薛玉珂挑了挑眉,又说:“而且,我只将带回来的吃食分给了画眉和灵雀,很听话吧?”
崔稚晚翻看她这十日习字的手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
画眉和灵雀原本就不是东宫里的侍女,而是薛玉珂从河西带来的陪嫁,自然无论发生何事,皆会与她同心,因此,无需有那么多的忌讳。
所以,她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且不论披香殿里的众人敢不敢再与她走得更近,既然太子几乎明示了不准她在此时去笼络人心,她乖乖停手就是。
见崔稚晚没有应答,薛玉珂将手肘支在小桌上,手撑着侧脸,偏头看着她,不无可惜的说:“只是,若一开始便是阿姊亲自来阻我,就好了。”
低声,似轻叹,似呢喃,似自言自语,可传入耳中,却是清晰而干脆。
崔稚晚闻言一愣。
她此前一直不明白,以薛玉珂的聪颖,要想悄无声息的驯服人心,应不会露出马脚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