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则的判断为解铃还须系铃人。
可系铃人走了,怎么做?
她不全是失去意识和判断力,只是?话格外的?少,几乎不和人交流,不仅仅因为父亲去世的?悲伤,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拂去一身繁华,前方遥遥,再没有期盼。
像个掉落世间和忘川河的孤魂野鬼四处飘荡,无栖无靠。
她不和人交流,包括柏言诚。
大部分时间,坐在公馆的?琴房里,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拉着晚秋的旋律,这其中的?一半是?她作?的?曲,当时作曲和现在弹曲的心情,天壤之别。
窗外传来雨击声。
一场秋雨一场寒,今年最后一场秋雨,玻璃上留下星点的水痕,掺杂初冬的?寒意。
外面逐渐昏黑。
柏言诚半个身影溺于融融夜色里,孤冷的?雨和灼烈的?威士忌格外般配,暖黄色温热的?屋子被乐声包裹,整体如沉浸俄罗斯文学的氛围。
他回头看向专心致志擦琴的?女孩,无数次,他就这样陪在身边,说再多的?话都是?自言自语,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要么沉默,要么弹琴哪怕手指出血。
柏言诚走去握住她的腕,轻巧抹去指腹那点红,低声哄,“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岁岁。”
她别过他的?手?。
力气终究抵不过,可人也没动,一味抱着大提琴,像个无喜怒的痴儿。
他挑了块白姨做的点心,递送到她唇边,“吃完再继续弹,好?不好??”
她没有动。
饿久了,胃没有知觉和欲望。
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