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步越来越乱,最后几乎是凭着感觉,直接闯进了一间营帐。
然而,入目的却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引鸳,而是一袭素衣的秋景和。
他的脸色很白,唇色也呈现出不健康的淡紫色,指尖发抖,几乎要握不住毛笔,笔尖的浓墨在宣纸上滴下厚厚的黑色,晕开了一片暗沉。
在看他秋君药走进来的那一刻,秋景和听到动静,缓缓抬起头,接着恍惚了一下,想要站起身迎接,身体却在起身的过程中不由自主地一晃:“........”
他捂住额头,忍住想要呕吐的眩晕感,等到缓过劲儿来之后,才俯身行礼,像是好几天没休息好了,声音有些弱:
“父皇。”
“起来吧,你脸色好像不太好。”秋君药自己都大病初愈,拄着翠拐,身上披的还是引鸳之前给他披过的玄凤披风:
“你母后呢?”
“........”听到秋君药在问引鸳的行踪,秋景和弓着的后背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久久没说话:“........”
看着秋景和这幅沉默不作答的模样,秋君药急了,一急就开始猛烈咳嗽起来。
秋景和自己脸色都差的离谱,见秋君药在咳嗽,还是赶紧踉跄着站起来,快步走过去扶住秋君药,轻轻拍着秋君药的背,担忧道:
“父皇.......”
“别叫我父皇,”秋君药咳的上气不接下气,还要分出空来训斥秋景和:
“御前问话你竟然敢沉默不语,你究竟还有没有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底!”
“父皇,儿臣不敢!”这么一大顶帽子盖下来,秋景和本就惨白的脸色看上去更白了,忙跪下磕头:
“儿臣绝无此心啊父皇!”
“那你母后到底去哪了!”秋君药急的头顶都快冒火了,隐隐又有吐血的征兆:
“还有景秀呢!他们人呢!”
秋景和抬起头,看了秋君药一眼,藏在宽袖里的掌心都快抠出血了,他才缓缓开了口:
“母后他........在牢狱里。”
“........什么?!”秋君药万万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个回答,他愣了一下,随即大怒:
“谁敢!谁敢将我朕端的皇后押入诏狱?!”
“......是母后自己走进去的。”
秋景和俯身,不敢面对盛怒的父君,只能保持着跪地的姿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实禀告道:
“那日春猎前一晚,儿臣不幸中毒,未能参加春猎。”
“大哥和四弟各带领一队朝臣往南边和东边去了,岂料后来四弟和七弟遭遇群狼围攻,禁军解救不及,景秀不幸被狼群拖进狼窝之中。母后他听闻便换上男装披甲上马,上马挽弓射杀群狼,后来受了点伤。”
“他受了伤?”秋君药一凛,声音不知不觉已经带上了担忧:“然后呢?”
“景月倒是没受什么伤,景秀也被解救了出来,但受到惊吓起了高烧,母后则被狼挠伤了脸,摔下马重伤,太医在给他治疗伤情的过程中,意外........意外........”
“意外什么呀!”
秋君药急的就差没上手拍他了:“你倒是说呀。”
“.......竟然意外发现母后是男子!”
秋景和一咬牙,低头禀告道:“此事一传开,大臣们纷纷不满,都要闯进来向父皇禀告,母后自知有罪,又为了不让他们打搅父皇治伤,只身走路大牢,现下正在行宫的禁室中等候父皇发落!”
“.......”听到秋景和的话,秋君药脸色顿时差的不行。